荒漠里

情緒動蕩才令思想開始怪異。

风流人啊

  在学校的时候看了本易术写的书,讲了十个故事,大多与他身边的人有关。他的文字在炽烈之中又有些寒冷,那些红尘生活下的生活被他写的富有诗意和艺术化。
  可我看着看着,却觉得有些不真实。在这个世界里,哪来那么多荡气回肠与春花秋月的故事呢,大部分都是平淡生活里偶尔冒出的刺罢了。其中一个,讲了一个在娱乐圈打拼的姑娘的故事,她叫燕子,一个迁徙风味儿很足的名字。她曾带着一个没有任何后台的安徽女孩闯荡演艺圈,人情冷暖在杯酒间温存,后来女孩不再天真,背叛她后又分道扬镳。
  几年过去,女孩一步步成为了明星,登上各种大热版面。有一天,她拿到了电影节的最佳女主角,人们叫她影后。在当晚的庆功宴上,燕子与她再次相遇,在人声鼎沸间,两个人沉默地碰杯,往日的岁月在清脆的碰撞间,成了一笔带过的句号。
  女孩笑着,就像在镜头前一样,她转过身去,又有一大波人向她问候祝贺。她优雅的回礼。
   燕子站在那里,觉得是一梦两三年。当年她所期望的女孩,成了她理想中的模样。但一切都与她无关了。燕子的眼睛里闪着光,红红的,她说,也算是没辜负当初的她与我。
   “但这一切,都与我无关了。”
  
    我时常觉得风流本就是场梦,大概是活在电影里,活在严歌苓的剧本里,或者存在于尔冬升当年的那部《三少爷的剑》里。江湖里的快意恩仇和风雨飘摇,大抵都远离着生活。但看完燕子的故事,却觉得风雨大概真的飘落在人间的某一处,那里有着难回首的故事,有着巴金那句“我仿佛做了一场大梦”的慨叹。
    之前听《牡丹亭外》的时候,有一句歌词让我觉得动容。“李郎一梦已过往,风流人啊如今在何方。”实在是听得心思涌动,从古到今啊说来话,不过是情而已。
    小学的时候常常用“南柯一梦”写在作文里,但那时候哪懂得这背后的挣扎与光景,只知道岁月漫漫,人生尚遥远。但在几年的变换里,却有些明白了藏在这四个字里的遗憾。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失去,重复着一场几年的梦境。我在这条路上,想起一个失去的朋友,还是会想起当年的模样,当年是少年心性,是勇字当头,当年把理想留在初中教室的课桌上,当年的感怀放到如今似乎真有点做了一场的梦的意思。我们错过,我们不再联系,我徒手敬岁月,却常常忍不住回首。
    

  今年夏天,看了话剧《风雪夜归人》,讲的是上个世纪的上海故事。我记得最后,穿着红衣的余少群在雪中舞蹈,舞台上昏暗一片,只有两束追光。一束是他的,还是故事开端里的那个深情少年郎。另一束是年老的他,躺在上海风雪飘荡的夜晚,在回忆里凄惨的死去。
   一晃这么多年,风流也落在了雪地里。那个叱咤上海滩的名伶,老死在了江湖前。
   
   岁月太长了,所谓风流,却看得到尽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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